放 鹅 十个孩子坐在对面,说着梦想 吸鼻涕的男孩想在考试中拿个双百 长发辫的女孩要做医生,救死扶伤 刚站起来的那个,只想回家放鹅 鹅群花朵一般,落满整个绿色的山冈 都很美,词语轻轻地碰撞 春风在二年级一班的教室里游荡 此刻,十个孩子就像十个春天 拥有无数个可能,拥有无数种模样 春天的模样 鸟鸣一天比一天稠密 冬天喝下的草药开始发芽 一些苦在通往甜的路上 教室里,孩子们陆
我们的秘密 仿佛河水游过卵石,无声的磬音 为秘密而祈祷。一些光影正在逃离 枝柯交织的网,也逃离岸上最初的人。 行走,直到记忆与大地平等 一再指向,薄雾飞扬的北方。 我们紧握彼此,像栖宿在空中的大雁 把半生当作一生,去飞。 纷纷的雨打在身后,我们的秘密 和童年一样,藏进路口绿色的信箱 因为秘密,信箱永远崭新,还没有陈旧。 从一棵树看见 我以黄昏见你,以明月观照旧人 以蔓生的
风吹过他的回忆 风吹过树林,一阵跟随一阵 涌浪的底下是一条直路 阳光正均匀地流动其上 他是那个从岔道进来的人,走着 但经常迟疑于是否继续走下去 风一直在吹,流年的旧物 从他被夕阳打偏的影子里,吹向过去 照亮他背上的包袱。不知道下一个岔口 在哪里出现,也许是他站立的地方 又或者还需再走一段 时间相向而来,比风还快 在他的身上碰撞成一团,明光烁亮 他听见风一直在吹,看见树林将
炉 火 思念可以让时间变得永恒,幻想 可以构建出一个蛮荒的世界 让那些消逝的重生,沉底的上岸 且不用一种告别的仪式,尽管这是虚假的 锅里的水沸腾着,撞击锅盖发出砰砰声 顷刻把男人拽回厨房。女人将热水舀至一边 油顺势而下,像一种自然的游戏 “再加把火”女人说道,男人没多想 已然是往火灶里填把火,蔬菜被洗好,甩干水分 然后投身于热锅,几种调料也先后加入 仿佛显示着这个家庭是幸福的
在一层薄雾的两边 殷切的山河 晶莹的,入梦的闪耀 晶体通透的琥珀隐藏水的花纹 少年嗅着气息在斜坡上牧羊 近旁密草贴伏 那才是神奇 每一个瞬间都让牧人心动 比如马的腾跃,或驰骋 守望距离的人设想翻越语言山岭 去见那个牧童 一刻万金 一瞬绵延如河 梦的垂幕上绣着大鸟 它振翅,它扶摇,它俯冲 轻吻湖面,姿态如初 我终会见证 在语言的谷地 开放娇羞的花儿,那么美丽 当
我的第一个组诗是在《星星》诗刊发表的,那是1986年,属于诗歌的黄金年代。我的那组诗歌标题为《北中国草原》,整组诗歌所依托的背景是生我养我的故地,是东蒙贡格尔草原,那里有一条河流叫西拉木伦。 客观地说,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能在《星星》诗刊重要的栏目忝列首位,难免心生欣喜,也惴惴不安。这就是为什么我至今对《星星》诗刊心怀感激和敬畏的原因。 写作诗歌半个世纪了,我越来越感到,诗歌是前世今生的缘分
债 务 一只绿蜥蜴 在一片砾石地上,出现 然后,走了 好似我和它 从此有了什么约定 隔不久,我就会去望望 似乎它还会 现身,有一天 回来,偿付曾经的债务 我期盼它,能记得 这些。它见过我 我没有危害它,我们会再次不期而遇 好久过去 它再也没有原地出现 我经过,看看那些杂乱的砾石 一地石头的闪光 在眼前,光秃秃 摆放在黄昏的落日里 似乎好多事情 都已如此,过去
一 在人类文明的轴心时代,全人类所面对的问题都是一样的,战争频发和时空观念的发展以及因此而带来的人口流动和语言的发展,让当时的思想者都不得不去思考共同的问题:人为何能思维和说话,话语到底是什么,如何来建设治理这个人说话还说假话的社会。 二 中国的先秦思想关于“区分”“对立”“矛盾”的认识,经历了“阴—阳”论、“有—无”论、“是—非”论三个时期。这三个时期分别对应着知识生产的正名论、刑名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