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查理,古渡上的桥 十多年前,第一次到果洛州,就听说一句话:“玛多县不过夜,花石峡不吃饭。” 那是在花石峡镇吃午饭时听说的。 这句在当地流传颇广的话是说,为避免剧烈的高原反应,要尽量在这两处减少停留时间。 那一回,我们在花石峡匆忙吃了顿午饭,没有停留,便往海拔较低处去了。 这一回却是为上溯黄河源而来。 昨天过花石峡,到玛多县,已在玛多县城玛查理镇过了一夜,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应。这一天回到
一、长生的护佑和关照 时节是大规律,人们按照规律过光景。我无法想象更为具体、真实的情境。盛唐的唯一见证是一位坐了千年的女子,在佛光寺东大殿,一席之地,光照不到的地方,于我而言是神秘的。我从未见过有神灵的存在,她,宁公遇,在一个薪火相传的时间流程里,经由一位叫梁思成的先生的文章,呈现在世人面前。瓦楞上的枯草,殿后的山脉,永不停止的风,这些组成了一张网,让生命得以循环。第一次遇见,大约是一九九八年,
两本书的由来 《不践约书》《文学八个关键词》这两本书体裁不同,前者是一部长诗,后者是一部文学授课录。长诗是以前写成的,而授课录是后来在武汉完成的。当时在华中科技大学讲课,用了一个月,共八节课。 长诗是酝酿已久的,只是一直觉得准备不足,它还需要一个相对集中的时间,特别是精神上,要有一种足够沉静和深入的状态。如果早一年或拖后一年,可能也就写不出了。那八节课对我来说是比较沉重的任务,因为这不是一次演
历史怎么能记住,五百多年前江南阳羡城外荆溪河畔那次特殊的送别呢? 自古以来,离别是人生之常态。日行万里,随时随地视频聊天的现代人,对此或早已经无感,但在舟车迟缓、传书艰难的漫长古代,离别却是人生大事,也是情感升温乃至迸发的重要时刻。千百年来汗牛充栋的诗词文章可以为证。因而,长亭设宴、举杯饯行、折柳相赠、十八相送……古人那满满的仪式感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离愁别绪,是由此而生的感悟喟叹。 五百多年前
一 从黑山门一路向东,植被变得丰茂起来。那些披头散发的树木如一群衣衫褴褛之人,伸出乞讨的手,倾轧而来,欲将本就不宽的乡间小路遮蔽,日色逐渐在这些浓荫中暗沉下来。 我陪着苍霖开着他那辆任劳任怨的小车行走其间,他要去收鲜叶的茶山在烂泥塘,那里偏远难行,陡峭的土路上石头遍地、泥泞满布,一个坑足以将人颠得骨头生疼。我佩服他的胆量和车技,也佩服这辆被挼得破旧的小车,被他开出了皮卡和装甲车的气势,它面目全
我们叙说黑暗的事 我们相爱如罂粟和记忆 ——保罗·策兰 一 惊恐。激动。犹疑。黑夜。十四岁的我开始失眠。 我把我的收音机藏在被窝里,揣在怀里,贴近耳朵,不让外人知道。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美,她的活力比一朵花还柔脆,怎能和他那肃杀的严重抵抗?”一个少年对外界的渴望,只能埋在内心,它是坚强的脆弱,也许,亲戚和外人的一个对我家庭穷困的鄙视的眼神,曾使我流泪,但这眼神也激起我的愤怒,自卑里的
一 她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南京人,虽然七岁我去过南京,见过很多南京人,但是他们都是无名的,而且也没有打过交道。我只是随外婆、母亲去南京看当兵的三舅,没有接触到具体的南京人,更不知姓名。 第一次见到她,应该是一九六九年的夏天,那时镇上(当时叫公社)有演出,演出并没有舞台和剧场,很多的时候像现在的路演一样,随时随地都能演出。公社宣传队的演出我已经看了多少次,没有什么新鲜感。这天下午,我在家,忽然听到外